守已然睡了。
他松了口气,这就转身回了屋子当中,招手将众人都唤近。
他虽然也才十七岁,但已是这满院宫女宦官里最年长的一个,又是管事,人人都听他的。于是原本各自坐在墙根下歇神的几人都凑过来,郑青押着音,道:“锦宝林不是什么好主子,如今她没了——我说句没良心的话,对咱们是件好事。”
众人都沉默着,不敢点头,心里却都认可。
郑青警惕地又扫了眼身后那道门,才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咱可不能节外生枝。”
当即就有另一宦官露出惑色:“她是自尽,还有什么可节外生枝的?”
“你傻啊,宫中是非这么多,哪里说得好?”郑青横了那宦官一眼,转而垂眸,“你们都记着,若有人问起赏钱的事,倩婉仪可没赏过咱,都是锦宝林赏的——咱这么说,才和账面对得上。若不然一旦背上吃里扒外的罪名,指不准锦宝林这自尽就成了咱们的罪过,咱在她这儿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凭什么背这个罪啊?”
众人连连点头:“这倒是。”
宁儿则说:“而且……指不准还会牵连倩婉仪呢。倩婉仪对咱们多好呀,对锦宝林也是仁善的。咱不能这个时候犯糊涂,得平平安安地把这一关过去。”
两个掌事的都发了话,众人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况且不就是个赏银的出处么?又不是什么弥天大谎,锦宝林的死原也和他们无关,他们自不必给自己惹一身腥。
拈玫阁中,徐思婉夜半时分醒来,揭开幔帐见外屋灯火未歇,就知又是谁在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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