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三月中旬,杏花开了。
陆夕眠模糊间又有了意识,睁开眼,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身上已经换了衣裳,不再是那件破烂的灰扑扑的囚服,而是一件华丽好看的裙子——
绯红色的烟纱散花裙上纹绣着大朵牡丹,衬得人格外娇俏可爱。
她不是流放了吗?
陆夕眠记得流放的路上,一个深夜正睡得昏昏沉沉,突然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拽了起来,惊慌睁眼时看到了抓着她的人,是押解她前往边疆的兵差。
那人粗鲁地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往外走。他把她按在石头上,意图撕扯她的衣裳。
陆夕眠自小没受过苦,死在流放的路上是她早就想到的结局。想过许多可能,病死、饿死、被人打死。左右都是要死的,她不想受这般屈辱,于是干脆咬舌自尽。
兵差才刚把手伸到她的领口,见此情形,大惊地叫了声。
人很快断了气,兵差狰狞着五官,恶声恶气道声晦气,骂骂咧咧地走了。
她明明死了,怎么现在……
陆夕眠偏头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