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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吃穿泄溺尽在屋内,顾珩已无需用铁铐枷锁束缚他,整日如此,他早已被耗尽了意志,与死人无二。
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便是秦观月。
最初,他痛恨陆起章与秦国公的背叛,失意于这一场布置多年的大局,就此毁于一旦。
那时他来不及思忆儿女情长,甚至觉得比起就这样屈辱地活下去,还不如一死了之。
但当他第一次欲寻死之时,他在枕头下摸到了秦观月那时候赠给他的那方锦帕。
一瞬间,所有与她之间短暂而浅淡的回忆,都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每当想起她的音容笑貌,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便似乎亮起了一束光。
阴暗的囚室泛着湿气,混杂着血腥与难以言明的气味。
陆起戎满脸憔悴地坐在地上,倚靠着榻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枚锦帕。
顾珩推开门时,他方才迟钝地抬起头,望向顾珩。
顾珩身姿挺立地缓步走入暗室,穿着一袭与这境地格格不入的白袍,仿佛不沾尘埃的仙人。
他站在陆起戎的面前,由高而下地垂眸望着他,眼神中漂浮着淡淡的怜悯。
像是在怜悯路边匍匐在地的乞丐。
分明二人之间只有一臂之距,却像是被划开一条巨大的鸿沟,陆起戎已堕入无边地狱,而顾珩尤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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