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往日冷清而空寂的寝屋,多了些人气。
顾珩坐在灯下,拿出未批完的折子,正想再批一会,抬眼却望见秦观月眼眶通红,眼角还有适才趴在桌上小憩留下的衣服印记。
他默了会,将折子阖上:“今夜不早了,先睡吧。”
秦观月看见顾珩还有折子没批完,本想假意推辞几句,但实在是困得厉害,便应了下来。
“我睡觉不踏实,还是睡里面吧。”
顾珩难得带了些笑:“好。”
秦观月褪了衣衫,先躺了上去。顾珩吹灭了烛灯,随后掀开被衾,躺在了外侧。
顾珩便是这样一个人,即便心中有歉意,他也不懂得如何宣之于口,只会藏在无言的行动中。
二十年来,他唯一不愿深研的学说,便是男女。因而有时他也读不懂秦观月。
她常常倨傲而放肆,却也能柔和的低头。
寂静的夜里,能听见二人沉稳的呼吸。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却从没有今夜这般共枕,两人谁都没有出声,却都在黑暗中静待着些什么。
但没有想到,他们等来了窗外的一声惊雷,紧接而来的是狂风乱作,大雨倾盆。
秦观月背对着顾珩,将身子慢慢地蜷缩起来,她紧紧捏着被衾一角,掌心涔出了汗。
她惧怕雷雨交加的夜,却刻意不与顾珩示弱,而是将这份恐惧悄悄地裹藏起来,等待着顾珩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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