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了然,怪不得宜妃如此担心,虽说前头的大阿哥和太子,三阿哥均已经种痘成功,二公主和三公主也都活下来了,但前头有赛音察浑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谁都不敢真正放下心来。
夜间,宫人将烛芯挨个儿剪过,便悄声退了出去。
元栖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帐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没等康熙问,她便启唇道:“五阿哥可是要种痘了?宜妃今日来我这儿时,瞧着她有些担心。”
康熙握住她的手静静听她说话,不曾言语。
元栖知道这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又道:“倒是让我想起幼时在城外见过的牧牛童子,他们一村的人都患了天花,唯独他一个好好的活下来了,可说来也稀奇,他说自己是从前被家中的牛传染过天花——”
“牲畜如何能得天花?”康熙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毫不犹豫给那童子下了定论:“想必是在诓你了。”
元栖默默翻了个白眼,清朝现在用的人痘接种法还不都是明朝时候传下来的,英国人能发现给牛挤奶的女工往往不会得天花,没道理早在宋朝就发明了种人痘的中国人发现不了,她估摸着这样的法子兴许中国的老百姓也发现过,但康熙在京城设立的查痘章京仅仅负责八旗的防痘事宜,没人去关心那些生活在外城的汉人。
而她口中生活在城外的牧牛童子,自然是汉人无疑了。
“我也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皇上一句话吩咐下去,叫那些太医去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左右也不费事儿。”
第二日康熙走的时候,元栖还又难得多嘴提醒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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