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道:“他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有管教不严的罪责,把家法拿来!”
出事的婢女既然已经成了管事,就不再是郑玉衡的身畔人,再管教不严,又怎么能扣到他的头上呢?只是郑父不会将罪名归类到夫人身上,所以就算是“或许有”的罪责,也要教育惩罚他,也是他的过错。
郑玉衡望着早已捧着家法在旁的侍从,甚至都生出一点儿习惯的感觉。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总会“犯错”,总会让父亲大动肝火,无论在外人眼里他有多么温顺,可在父亲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夺走他嫡妻的罪魁祸首,是一个伪装乖巧的天生煞星。
他是元配嫡妻生下的儿子,是大公子,跟继母、妾室、乃至于其他兄弟姐妹的立场,有着天然的利益冲突。
郑玉衡看了看继母,又看了看怒意未褪,眼露嫌恶的父亲,沉默不语地对着戒尺伸出了手。
夫人道:“衡儿,你别这么倔,就是跟老爷服两句软又怎么了?你说再也不犯了,以后多约束下人,跟你爹求求饶。”
二公子也说:“大哥哥,你怎么都不跟父亲说几句好话。”
郑玉衡闻言觉得可笑,但又忍住了话语,只说:“父亲愿意听我说话时,我会说的。”
郑父见他如此倔强,怒不可遏,连连说着郑玉衡品德败坏又不肯认错,喝令侍从动手。持着戒尺的侍从高高抬起,可看清灯下大公子的手心,忽然又停顿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处。
“怎么了?愣什么,打!”
侍从道:“老爷……大公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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