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把饭菜往嘴送,陆别尘又捉住她的手,“洗手,邋遢大王。”说着把她的手心翻过来,挤上免冲洗洗手液。
顾慎如不说话,任凭凉凉的洗手液在手掌摊开。
吃过饭,陆别尘去了洗手间。顾慎如在车里等待的时候把那套卡通小熊的饭盒拿在手里正过来反过去地看。山谷里的酸雨下个不停。
此时,她才迟迟地回想起之前在训练基地的时候,他的手摩挲在后背上的感觉。他的手掌很干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当时情绪崩溃的她并不觉得,现在猛一回味,越来越感觉到一种被慢火炖煮似的,焦灼的温暖。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八年前在雪城最后的那个夏天,在她给他打最后一通电话之前,又像她离开雪城之后独自出国,每一次迷路、每一次困惑,她的内心渴望的都是这么一双手,来拥抱她,牵引她。
她也不明白怎么当初那个寡言的少年不能像其他一切发生十六岁的人、事、物一样随风而去。明明是匆匆而又迷茫的年纪,明明是犯了错就能改正的年纪。
可是最终他变成一个黑色的影子,盘踞在她生命中每一个将醒的凌晨和困顿的晚上,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一闪而过,在她心潮平息的时候卷土重来。
她说不清曾经花了多少时间强迫自己忘记他,却又能清楚地回忆起一次又一次功亏一篑的时刻:信封中没有署名的诗页、斯德哥尔摩的雨夜、凌晨的急诊室、几个钟头前绝望的训练场,当然还有现在……
顾慎如枕着胳膊趴在车窗边,看着膝盖上小笼里安静睡着的小胖鼠。最终,她自嘲又认命地吐了一口气。
就像这可爱的该死的老鼠,它们生生不息。
她从来就不愿意做一个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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