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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绍元抬眼虚虚看着空中某点,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默默打着腹稿,屋内安静得可以听见烛芯炸裂的噼啪声。
好半天后,他才启唇,悠悠地说:“你阿娘去世时,曾留了一大笔财物,除开嫁妆,剩下的便是一些贴身金银,我当时做主遣散了所有仆役,又把你娘的钱财尽数搬迁到了京外乡下的农房屋里,只余下三家铺子,本来打算给你用作日常的开支,但……”他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被你母亲要去了,我没留住。”
“好在其他东西藏得够深,我又专门派了两个农夫日常看守,才没叫旁人抢夺了去。这块令牌乃是我所特制,带上它,便能表明你的身份,钥匙则可开启屋门,取出里头财物。我现在拿给你,也算是了却了你阿娘的一桩心愿,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亦或是急需用钱,都可以随时过去取。”
这事温绍元瞒得极深,付夫人并不知情,就连温娴也从未听说过,先夫人是温府的一个禁忌,所有人都不得擅自提起,温娴更是把思念藏在了心底。
她一直以为温绍元冷心冷面,对待窦氏并不上心,却没想他能十年如一日默默守护亡妻的生前物,在温府屡次周转不过来,下人们节衣缩食的日子里,竟也没有挪动过这些物件。
温娴听得眼眶一热,不知是为阿娘感到欣慰,还是替自己感到难过,“爹爹的心意我明白,可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亦没有较大的开销,实在用不上这些,不如您自个儿留着,以后用作傍身。”
窗牖洒下最后一片暮色,日头由明转暗,倒映着镂空窗花的剪影悄悄移位,从木匣到乌发。
温绍元的脸色隐伏在暗中,温娴看得不真切,只听见他极富慎重的声音响起。
“我为人臣,吃得是官家饭,官家一日在,我便后顾无所忧,可你不一样,入了侯府,以后宴会应酬少不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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