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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廊下拍了拍雪,怕把凉气儿带进来。”白清梧被侍女们服侍着好一阵儿折腾,这才脱了外头的大袄,坐在椅上,“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竟能等来圣上的回礼。”
她捧着热茶,饮了一口,方才缓下气儿,一样一样地同婆母说,“一桌九荤六素三冷菜的宫宴,六筐子柑橘、另有辽东的鹿肉、猪羊、海鲜等年货,林林总总的总共拉来了一小车,还有一列兵书策论,星儿瞧见该高兴了。”
罗老夫人闻言,只觉咋舌,“……咱们家世代的勋贵,年年冬至节都能接到宫里的赏赐也不稀奇。可今儿不年不节的,怎么宫里头赏下这么老些好东西?老大媳妇,你想想你方才清点的,这些猪啊鱼啊,倘或不提是宫里头送来的,像不像是……”
她压低了声音,“走亲戚的?”
白清梧心里倒不是没有数,她略想了一想,笑着回婆母,“宫里人说了,这是圣上替公主赐下的回礼,儿媳原想着,是不是这回参加这次生辰宴的人家,都收到了,岂料那内官公公说了,只咱们家有。”
“前儿天使来颁太娘娘的懿旨,言称着咱们家星儿为驸马爷,今日圣上又赐下了这样家常的礼物,我寻摸着,大约是真瞧中咱们家星儿了。”罗老夫人琢磨着说道。
老夫人的想法不无道理,白清梧笑着说是,“星儿一心想同他父亲一般,提枪守边,把莽古哈人打回老家去。从前他年纪小,儿媳尚能摁得住他,如今他大了,个子越来越高,本事越来越大,又是个有志向的,儿媳是再也管不住了。倘或他真有幸得尚公主,说不得能叫他安稳几年。”
罗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公爹和你四叔都死在辽东,如今家里头这一辈的男人们又往北境去了,外头看咱们,不知道的艳羡一句钟鸣鼎食、簪缨世家,知根知底的,谁不知道咱们家的辛酸苦楚?若是星儿当真尚了公主,才是咱们家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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