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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珰欲给她褪衣,玉姝下意识地躲了她的手,抬眼见小姑娘脸色惴惴,她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自己来便是,银珰,你也歇息罢。”
见她仍杵在原地,似做错事般,玉姝心间微软,又补了句:“有事,我自会唤你,歇息罢。”
听了这句,银珰这才从屋内福身退下,去了外间守着她。
夜浓如水,垂了帐幔,玉姝侧卧在床榻里端,好似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位置,能让她有更多的安全感般。
屋内一片阒寂,玉姝闭上双眸,想要安心睡去。
但翻来覆去一直到夤夜时分,困意才重重袭来。
而此刻的窗棂外,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于廊下,廊间并未燃灯,几缕清辉镀上他锋锐的轮廓与拂动的衣袍间。
萧淮止借着星辉看向那扇菱窗之内。
好似透过这层稀薄的纱纸,便可瞧见里面那张清艳姝丽的脸。
檐下摇曳的光影,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一层极淡的影,盖住了他晦暗的眸。
他想进去看看她,但每每都会想起昨夜她看向自己的那副眼神。
太冷太冰。
好似恨他一般。
指腹摩挲过指间的玉扳指,一点点地碾转,他想将这扳指捏碎算了,却又想起那夜红烛美酒下,她那般盈盈情意地望着自己。
女子果真会骗人,总是瞬息万变。
分明是上巳节,若是没有那些事,那些人,或许现在她都乖巧地依附在他怀中。
他也不至于将她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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