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以前死的人太多了,有活死人坑里的孩子,也有忤逆教主的部下。所以每当夜色降临,她便带着人巡视整个无量山,把灯笼一盏盏点起来,给山上的人一点安慰。
在这里待得久了,李清露渐渐明白了徐怀山为什么总是一副冷漠的模样。无量山就像一个阴沉的牢狱,囚禁着人的心。他无论清醒还是做梦,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有人挣扎和死亡的情形。那都是在他身边发生过的惨剧,经年累月侵蚀着他的思维,吞噬掉他的宁静,让他怎么正常?
李清露有些同情他,却又帮不上忙。钟玉络知道自家弟弟从小就阴沉沉的,最近脑子更是一阵阵的不正常,人家姑娘不嫌弃他就不错了。反正那小子也没有别的亲人,他的终身大事自然是由自己这个姐姐做主。
她走到镜台跟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白色的玉璧,递给了她。
“你服侍我们姐弟二人辛苦,这个送给你了。”
那玉璧通透润泽,圆形的正中有个小孔,周围雕刻着凤鸟纹,一看就价值不菲。李清露摇头道:“徐教主每个月都给我开月钱,这玉我不能收。”
钟玉络不容她拒绝,道:“他给你是他的事。姐姐跟你投缘,这是我给你的。”
她这样坚持,李清露却之不恭,只好道:“多谢钟教主。”
钟玉络扬眉道:“怎么还这么生疏,我让你叫我什么?”
李清露笑了,道:“多谢钟姐姐。”
两人聊了一阵子,天渐渐黑了。郑雨寒让人送来了汤药,说是给教主调养身体的。钟玉络知道徐怀山一直在治头疼病,接过来便喝了。李清露收拾了碗,端出去洗了,心中想着若是这病治好了,她的人格就会消失了。这药无异于是在抹杀她的存在,钟玉络心里是清楚的,却还是喝了下去。
李清露感到了一点惆怅,若是他们两个人都在,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