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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枳垂着眼,声音又冷又傲,一个字一个词挑出任姨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纰漏,挑出了所有这封信不可能是任姨写出来的证据。
骆枳把遗嘱彻底撕碎了,白花花的纸片不扔在地上也不扔进火里。扔在地上脏了任姨的墓,扔进火里让任姨心烦。他背着吉他一路往陵园外走,走了整整一天,才终于停在城区边缘一个离陵园勉强还算远的垃圾桶前,把那些破纸片全扔进去。
那时候骆枳犯起倔来,还能不吃不喝地走上一天,然后再坐在大冬天的海边一秒钟都不停地弹一宿吉他。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骆枳的身体又出了这么多问题的?
任尘白越想越心烦意乱,他用力按住额头,不再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强迫自己的意识回到对骆枳行踪的推测上。
那份伪造的遗嘱骆枳不会信,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骆枳的脾气就是这样,凡是他信任的人,就算多少人来抹黑来动摇来胡编乱造地骗他,他都绝对不会相信。
但这件事对骆枳真的没有影响吗?
任尘白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慢慢活动着它们,去抓一团握不住的空气。
怎么会没影响呢?
会知道这件事,有能力伪造遗嘱的,只可能是任家人。
骆枳很聪明,他会知道这东西的意义是什么。
从海边回来的第二天,骆枳收拾东西,没有告诉任何人,安静地搬出了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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