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孩子再有十来日也就要满月,什么都没瞧见,每日就净会用这个来哄骗她喝药吃饭。
可人不就是靠无数个虚妄才撑下去的。
神是虚妄,佛是虚妄,他的话也是虚妄。
百转千回过后,心中为被哄骗所动的气仍未消散,她捏了个白软的蒸饼,张嘴咬下一小口:“吃了。”然后径直喝了药汤。
见那个蒸饼连内馅都没被咬破,又见女子眉眼挂着冷霜,红鸢缄言,蹑手蹑脚的把漆碗和卷叶盘端了出去。
宝因看着侍婢离去的背影,只觉自己刚刚那番动气实在是无趣得很,心里明明知道并不是男子的错。
随后她收起碑帖,起身出了内室,站在堂前阶上,听着仆妇做事闲聊,看侍婢玩心四起惹怒洒扫婆子,全都那么鲜活。
她仰首,举起纨扇遮在眼睫之上,透过细绢面瞻彼日月,思绪悠长。
林真琰,是他为那个孩子取好的训名。
瞻,是小字。
望日一长,在快渐生眩晕时,一声“五姐”唤回女子。
宝因看过去,发现是谢珍果走在长廊上,她轻轻笑着,年岁好似被叠在了一起,那时自己刚怀上林圆韫,十姐跟着范氏来探望她。
当年雀跃如停在莲花上河喜的十岁少女,今日已嫁作人妇,垂下的发束挽成了高髻,不再有额发,露出宽宽的额头,每一步都行的稳重端庄,亦不需母亲在旁教导。
谢珍果走到女子面前,伸手欲去拉人:“五姐有热症的顽疾,这时日头开始毒起来,怎么还在外头站着。”
宝因眨眼,两段年岁再被拆分开来,那个十岁的少女从十姐身上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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