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秀眉皱起,用丝帕拭汗的同时,拿话堵了回去:“他回来又怎的,我是他妻子,这儿是他起居之所,难不成我还得进去三跪九叩,感恩戴德一番?”
玉藻一根舌头像是打了结,说什么都不是,她更不知女子怎么突然便有了这么大的脾性。
话说完,宝因也觉没意思,回身进屋。
玉藻惟恐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人,不好侍奉,忙喊来红鸢端水跟着进去,她上前为女子挽起袖子,卸了皓腕上的金镯,又脱去肘间的续寿巾。
宝因出了一身汗,在盆中盥沐过后,思着前面的事,知道是自己错了,心间实在难耐,又满脸愧疚的挑帘去外面与玉藻万福软语告饶一番才休止。
入到里间,男子正坐在榻边,捧书翻阅,鱼脂铜灯忽闪着,茶盏被掀了圆盖搁在一旁。
宝因先去东壁解开上襦与围裳,随后换上大袖短衫,稍稍遮风,刚拢好,她便伸手拿来灯杖,挑起浸入脂膏中的灯芯,时不时向始终沉默着的男子打量一眼,复再垂眸,那会儿在外头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忆着府中发生的事,她还是先张嘴说道:“三姐今日与陆六郎和离了。”
林业绥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对此丝毫不意外,回府也多少有听底下那些个婆子嚼了舌根,只是他心绪并未有多少波澜,于他这种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无回头路可走的人来说,主动选择便意味着心甘情愿的承受,故语调平平,显出几分冷漠:“和离回府养身子也好,接连小产,可见那陆府是没上心的,继续留在那里不过是白消耗气血,她日后要想再嫁,林氏也照样是她的底气。”
一语说完,男子提起刚才所听到的事,嘴角有了笑意:“幼福先前便是为这个生气的?”
果然听见了。
宝因不再说话,和离休弃之事并不罕见,可那些男子都有薄幸无爱的由头或是寻尽妻子的错处,她对此早已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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