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因看完账目,递交给红鸢后,走去一旁食案旁,从赤玉罐中擓了些石蜜,浸入放到温热的汤水中:“归义郡气候不齐,盛产这样的石榴,听说是还要配着香辛料吃的,为的就是这个酸味。”搅匀融化后,她端起蜜水,拿去给竹床边的人,婉顺道,“压压嘴里的酸味。”
林却意捧过,低头喝了口:“说起来倒不见大姐与二哥。”
脾胃与胸间的呕感又在作祟,宝因抬手抚拍着胸口,连忙捻了颗石榴粒送入唇舌间,轻嚼几下,吞咽进喉后,往院里排屋那边看去:“他们在睡着午觉,怕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醒。”说罢便笑着吩咐眼前站着的侍婢,“去拿些蜜饯果脯出来给她解解馋。”
红鸢殷切欸着离开。
转身正好与抱着一堆竹简与写经纸的玉藻错过,两人笑着招呼一声后,一个抬脚去了院里,一个走去凉棚,禀与女子说道:“三太太来了。”
宝因抬头,果然有一妇人穿梭于长廊中。
看到长辈来,林却意不敢再坐竹床,赶忙起身让了座,叫侍女去给自己搬来方杌。
方杌搬来,出了长廊的王氏也朗笑着过这边来:“我刚到勤慎院看了航姐儿她们过来,想着来都来了,若不来这边瞧瞧我们绥大奶奶,只怕日后吃味,又要来埋怨我了。”
宝因脱下肘弯处那条垂落如深潭之水的续寿巾,递给旁边的侍女,顺着妇人的话,故意玩笑道:“叔母来不来倒是不打紧的,我只关心慈航怎么不来?”
王氏一边伸手欲拧女子的脸,一边认真答复起来:“本是要来的,那个小的有些不适,航姐儿不放心。”
宝因也没躲闪,眉心蹙着:“礼哥儿病了?”
袁慈航是在今年正月里生的林礼慎,比那个大的倒不怎么爱生病,生下来八个多月,连喷嚏都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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