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司,就是不想干了。”
“滨哥……”陈嘉予猜也猜不到,常滨请他吃饭是这个,此刻他再会说话也想不出说什么好了。惋惜?对方已经做了这个决定,自然是仔细思考过所有的可能。祝贺?常滨曾经是带陈嘉予出来的老飞行的兄弟,他做事非常严谨,是陈嘉予认识的最爱飞行、最会飞行的人之一,手持多种机型的执照,除了空客之外还能飞embraer-175和庞巴迪,还有几类小型飞机如塞斯纳的执照。民航的机长飞到六十岁还不退休的大有人在,他知道常滨的飞行生涯远远达不到世俗意义的完美。所以祝贺的话,他说不出口。
良久,陈嘉予开口道:“是不是……还是香港的事情。”
他凭直觉猜的。果然,常滨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席间突然沉默了。常滨喝了口酒,说:“嘉予,接下来的话,我没跟别人说过。本来我想谁也不告诉,但是我马上退休了,就打算跟你直说了。香港之后,我小半年没再飞过,你应该也知道。表面上是因为换公司走手续,其实是因为我需要适应。后来我恢复飞了,这两年我发现,我越来越抗拒这件事。一切正常的安全飞行时间我没问题,但是稍微出一点小的故障,小的问题——再小的问题,我都控制不住地去想最坏结果,我做不了决定,我怕这次的决定没法把我们带回香港的陆地线。”
“两个月前,我飞香港到新加坡的一个航线,起落架灯出了点故障,我以为是前起落架放不下来了。那一刻,我觉得我必死无疑了,在香港迫降那天,老天实现了我所有的愿望,之后再也不会有了。我甚至开始想,还好我给豆豆留遗书了。”
陈嘉予压抑着声音,问:“后来呢?”
常滨说:“还好那天不是我主飞,主飞的机长拉低空让地面帮忙检查了,才确定其实就是灯泡坏了,起落架没事。但那次以后,我再也飞不了香港了。我试过跟心理医生聊,他让我休息一段时间。我就多休了两周的年假。但是我解决不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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