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血色的面庞,摇头道:“且留着吧,她过两日要回侯府,那药吃下去,少不得要病上几日。等哪日她与砚儿圆了房再说,不圆房那药也不必让她吃,免得横生枝节。”说完便靠上迎枕闭了眼。
安嬷嬷原还有些话要说,见她一脸倦色,脸颊瘦削蜡黄,再不复从前端庄秀美的模样,心口一阵抽疼,索性便闭了嘴,悄悄放下床帐,端着个空碗出了屋。
门外几株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层云越卷越厚,轻雷殷殷,瞧着竟是要下大雨。
盈月将屋里几扇半开的窗子阖起,免得外头一场急雨扰了姑娘的好眠。
方才姑娘只用了一小碗肉糜粥便歇下了,眉眼难掩疲惫,想来是乏得紧的。
昨儿没圆房,今儿又是一脸病态。盈月心里乱糟糟的,又是心疼又是无措。可她不过一个丫鬟,再是着急也无用。
轻叹了声,盈月放轻脚步出了屋子,门“吱呀”一声合拢。
容舒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盯着床顶那面绣着石榴花开的幔帐出了会神。
这是她出嫁时,容家送来的拔步床。用的是江南运来的四十年黄花梨木,请的是上京手艺最好的木工师傅,耗费了足足大半年的功夫,雕出上古十二瑞兽并三十六种祥云,方才造出这么一架床。
这幔帐上的石榴花开亦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旁的小娘子绣的花样多是鸳鸯戏水并蒂莲图,可她知顾长晋性子端方,怕他嫌她绣的花样太过轻浮,便偷偷换成石榴花开。
如今想来,倒都成了笑话。
他心里从来无她,又怎会在意她绣的花样是鸳鸯戏水还是石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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