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如轻纱将她的名姓重重掩埋,在他的擦拭下逐渐显现出来,重登天日。
楚阑舟看着宴君安摹画自己名字的指尖,不知怎得觉得有些脸热,小小声替自己辩解道:
“......又不是人,我原本不想立碑的,可?杜若说,人得有归处,我拗不过她......但是,我的归处不在这里。”
楚阑舟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响在他的耳边。
她羞极了,悄悄把?脸埋在了宴君安的后背上。
落地归根,人死后会留下白骨,再厉害的魔尊仙君死后也不过只是一捧灰烬,须弥便会消逝在天地间,所以凡人在乎碑文墓地,仙人在乎的却是魂灯。
可?百年之前,魔尊就把?自己的魂灯给了一个?人。
真心却最难遮掩,她话中含义说得极为隐晦,一句话转七八个?弯子,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却也掩饰不住,彻彻底底展露在他面?前。
旧日回忆与今日的对话交叠,这份真心早在时?光的沉淀下化为利刃,刺得他的心下一片鲜血淋漓。
宴君安明?明?还?在生气她之前的事,到了如今,哪怕知道这是魔尊有意卖惨,却哪还?能气得起来。
感受着背上那?人又在悄悄观察自己,他将楚阑舟放了下来,对上了她藏在发间含笑的视线。
拿自己做饵算计,真是长进了不少。
宴君安恨得咬牙切齿,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付她的法子。
打不得骂不得,磕了碰了都得捧在手?心里慢慢的疼。尤其是在意识到她在小心翼翼讨好自己,哄自己开心之后,原则更是早就倒戈,胸腔里那?颗心脏都在微微胀痛,恨不得立即跳出来也将自己的真心剖给楚阑舟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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