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他回来用车舆送你走罢,想必外头御林军正忙着清算杜家余孽,你独自?一人不安全。”
这话?到底说到宋锦安心坎上,她犯不着为?躲谢砚书而自?找不快。遂宋锦安坐回那张小桌,眼却未看?桌面上的东西。
“阿锦。”
床榻上的人仍是因骨头断了几?处躺着不得动,然唇瓣轻启,“这段时间我总是做梦,想到了从前。”
宋锦安没吭声,谢砚书便自?顾自?朝下说道,“那个时候我很厌恶周遭一切,觉世?间待我不公,我拼了命想逃离宋府逃离那段狼狈的过往。可后?来你走后?,我每夜每夜不得睡翻来覆去?想到的也是那段过往。
我第一次见着你时,就在想,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般良善的人。从前我以为?你是甚么都不缺所以甚么都无需计较,可是后?来,我只?愿你甚么都不缺。这段日子,我会做梦,有时梦到过去?,有时梦到今后?,不论如何梦,你都在我身?侧叫我声阿蕴。然,觉浅梦少。”
窗柩外的月纱缎子似的扑进来,滚在地上又密又长。宋锦安盯着足尖的月缎,平静无波澜的眸漂亮如对星子。迎着月,她仰首道,“谢砚书,梦醒了。”
谢砚书极轻极轻咳声,语气低到寻不清,“是。梦确实?该醒了,梦醒时分我既没有你也听不到阿蕴。可是我怨不了任何人,弄丢这一切的也是我。”
且丢的不仅是梦,还有一地月色,破碎成琼浆晃晃荡荡。
“我先告辞。”宋锦安瞧到陈大人的车舆慢慢驶进院内,有小厮拉住马的缰绳大力拽着它向前。
赶在宋锦安提步前,谢砚书艰难自?嘲出声,嘴里的苦叫他一句句断断续续说的好不呛声,“阿锦,我想问问你。你总说是我变了,还是你一直都没有看?清过我真实?的模样。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寄人篱下的我,要焉能出淤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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