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崇望没听出她话里别有深意,因他扪心自问,他对姬玉瑶也未曾关心过,他怒道:“你放肆!姬府生你养你,可你败坏家风,竟还不知反省,如今更是仗着夫家胆大妄为,我看你不仅是忘了姬家的家训,还忘了姬家的家法!”
姬玉落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当然记得。”
她敛去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眼里蹦出的光逐渐冷酷,她明明只是静静凝视着他,却刺得姬崇望有一瞬间生出惊疑的不安。
但也只一瞬间而已。
直到姬玉落说:“当年林婵送我出京,那一路属实惊险,毕生难忘。”
如若方才的不安只是转瞬即逝,那么姬玉落现在这番话,却让他连头发丝都立起来了,那张沉稳的面具在他脸上分崩离析。
姬崇望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一旁的书橱,瓷白的花瓶被失手打翻,“哐噹”一声,碎片溅起,在姬崇望手背上划出个不深的口子。
他胸口急促地呼吸,“你、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冒充,冒充玉瑶的?”
你看,这便是姬崇望,他冷漠又自私,心里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官声,只有他的前途,他并不在乎姬玉瑶的死活,他甚至想不起来要多问一句,姬玉瑶在哪儿。
她流着他的血,可却并不重要。
她像蝼蚁一样不值一提。
姬玉落忽然觉得,她兴许更像姬崇望。
尤黛月是个满腔痴情的人,她爱得热烈,所以最后也疯得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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