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开,好像燃不尽的烟花。它们落下来,便不见了——到处都是灯火。分不清哪里是灯,哪里是火。到处都是尖叫,分不清哪些出于兴奋,哪些源于惊恐。这些声音最终同样融入了震耳欲聋的乐声之中,再也辨不分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圣器的威压感终于消失了。伊兰剧烈喘息着,在一条狭窄的巷子尽头停下了脚步。
外面是一个梯台花园,和诗尼萨大多数花园一样,这里也以水源为中心,四周种着果树。只是相比于乱糟糟的旅店中庭,这里要更大,更整洁漂亮。不绝于耳的乐声在这里似乎终于减弱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水池被油橄榄树环绕,树下同样有座提水圣女的圣像。
一切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
除了圣像肩上宝瓶中流出的泉水。如果那种浑浊,浓绿,充斥着腐败气息的液体还能被称为泉水的话。
紧接着,伊兰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几个男人把一个挣扎不已的女人带到了池边,像杀鸡一样割开了她的喉咙,头朝下摁到了池水之中。尸体滑落到水中,立刻消失了。可是某种半透明的红色的雾气却从泉水中升起,凝成了一根血红色的蜡烛,落在了圣像边上。烛焰在风中燃起,烟气直直飘向天空,与那庞大的熔浆胎海连在了一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女人被割开喉咙到消失在水中,不过一息间——那些人熟练得就像是早已千百次做过同样的事。
圣女宝瓶中流出的泉水似乎不那么绿了,可仍然浑浊。空气更热了,像看不见的火焰在缓缓降落。法阵运转的轻微震动自大地深处传来,仿佛一台沉睡已久的天象仪,轮盘之下,齿轮正开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