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摸过来打字给他看:谢谢,我现在在哪里?
“我家——我自己住的家。”他看我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赶紧补了一句。“还有,我帮你跟钱主任请假了,说你病了,得休息几天。”
“地址是哪儿?我叫个车。给你添麻烦了。”
段紫荆静静地看着我。
或许真的是太久没见他了,至少此时此刻,眼前这个人跟我记忆中的“段豆豆”大相径庭。他虽不发一言,但沉着脸的时候,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淡淡的压迫感。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打字的手顿住了。
有很多想问的,但其实也不必问,我虽然烧麻了,但我不傻。
“先喝药。退烧了再走。”
14.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滚在床靠里的一侧,段紫荆则绅士地离我八丈远,搭着床的另一边,就着台灯,专注地看着kindle。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戴着框镜——我突然发觉从前从未见过他戴眼镜。他的侧颜优雅而松弛。我略略偏头,看着他发了会儿呆,忽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我没有认识过陈春和,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爱过陈春和,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他,就好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年上年下呢,如果人生中先遇到的是他,我一定会喜欢他,甚至主动去追他也说不准。
但人生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在遇到他之前我跋涉了太久,早已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等待春和的那一天,我觉得自己豁出去了最后一点热烈、情绪和尊严,等到哭完了耗尽了,已经没什么可给他的了。
我从未后悔爱过春和一场,只是彻底断了念想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对谁都爱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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