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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缨!”
撕裂声一顿,房里静了,姜缨抬眉凝望过来,用眼神询问何事,柳渊道,“你兄长之前来信,说自己痩了些,朕以前的尺寸定不能用了,所幸朕亦瘦了些,不妨你这会儿为朕量了尺寸,也不耽搁做衣了。”
好长好蹩脚的一个理由,柳渊说得神色自若,姜缨听得稀里糊涂,脑子转了几圈,将明白过来,柳渊已抬袖,修长手指抵在衣领,两指一扯,竟要脱衣服了!
“陛下且慢!”
姜缨大惊,到了嘴边的拒绝被呛回了喉咙,当下扔了剪刀扑过来按住那作乱的手指,“量尺寸不必脱衣!”
温热的掌心覆在指上,柔软乌发抵在胸前,柳渊强撑稳住从容姿态,黑沉沉的眸子往下垂,望见一节细白的长颈,他的声音是稳的,“那怎宫中量时需得脱外衣?”
无人知晓,唯他清楚地听到脑中那根绷了许多年的弦终于断了,断得干脆,断得果决,断得义无反顾。
这根弦像长毒的藤蔓,缠了他太久太久了,无数次曾摇摇欲坠,无数次曾发出撕裂声,又被他无数次默然地修复好,今日终究化成了灰烬,也许自听到姜缨要再嫁,就已注定了这个结局。
柳渊尝到了放纵心思的快意,他只瞧见姜缨的嘴巴张合着,哪里知晓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飞快地抓住姜缨的手,顺着衣领往外撕去,直到肩膀露了出来,连带着那疤也跳了出来,他凑到姜缨耳边,笑了一声,“姜缨,前面许多年,你只给朕留了这个。”
那是道丑陋的陈旧的疤。
姜缨甫一瞧见,面上茫然的神色消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惊惶,她无措地想,陛下是要翻旧账么?当年她也是后悔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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