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利知道自己说秃噜了嘴,干笑了两声,不大好意思道:“其实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的,怕你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头跑。”
“她是在外头唱?”陈卿言眉头紧锁。
“不是,是出去唱堂会。其实一个月也出去不了几回,哪儿有人天天做寿的。”陈友利察着陈卿言的神色,虽是担忧,但并无愠意,于是这才缓缓说道:“你也体谅体谅她。”
“恩?”陈卿言却并不明白陈友利的话是什么意思。
“嗨。”陈友利长叹口气,“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想在天津卫落下脚来,她总得为了以后考虑。唱一场堂会虽是辛苦些,却要比茶馆里头赚的钱多,也好歹攒下些嫁妆——就算不是为了嫁人,总归让日子好过些不是?”
“……”陈卿言听陈友利把话说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却是先去摸向自己的口袋,他统共未带了多少钱,零的整的一并都掏了出来,塞在陈友利的手里:“陈老板,劳烦你这个月的包银多给她一些,下个月,不,以后每个月也都从我的包银里拿出五块银元给她。”
“这可不行。”陈友利片刻都未迟疑,便将钱又重新塞给陈卿言,语气坚决:“这钱我万万不能要,她要是问起来我怎么交代?你也知道她是不能收的对不对?小陈啊,你别让我为难,也别让她为难,茶馆这里我自会关照她,你放心就是了。”陈友利将该说的话说完,自然是攥着他那宝贝儿鼻烟壶踱步走了,只是留下陈卿言一个人,仍是傻愣愣站在过路这处,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原来有些苦,是你看见了也解不了的。
今天戴春安精神倒是不错,许是昨晚没出去胡混,那陈卿言就更不能自己这儿再出什么毛病,只是进了后台瞧见万笙儿口干舌燥的急着喝茶润喉的样子,心里那还不容易散了的疙瘩又揉到了一块儿,可心里再是郁结,也不能带到台上来——
挑帘上台,这会儿倒是真将之前的一切烦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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