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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暇言语间难得现了笑意,金吾卫却面露难色。
“王姑娘被王大人打得下不来床了……”
“那就把她给朕抬进含光殿。”
不多时,两名内侍就抬着一顶小辇疾步行来。大敞的朱漆殿门如画框,将倾倒洇染的朝霞流云尽数锢在赏画人眼里。
小辇被搁在门槛外,内侍踟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按规制,这辇进了殿,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可陛下之命原是将王姑娘抬进殿,若是不从,又是违了旨意……
正在此时,辇上披着宽袍的王洛宓吃力地一点点挪出步辇,咬着牙踱步进了殿。
“臣女叩见陛下。”
景暇微眯着眼,企图看清朝霞光晕模糊了的那抹袅娜身影。
许是赶得急,少女罩了件与里衣不相衬的海棠红缠枝缎袍,乌发以玉簪草草挽起。丰润的鹅蛋脸上血色全无,窥得见憔悴的病气。
曾有个少女,也是如此,病恹恹地偎在小辇之上。她视宫禁于无物,令十数家仆簇拥着抬进了东宫正殿。
那时景暇初掌监国大权,忙得不可开交。她正埋在奏折堆里与诸臣交锋,被落辇闷响吓了一大跳。
骄矜少女的远山眉蹙成春水縠纹,有气无力地娇嗔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自是没那闲工夫来看你病得要死的好姐妹。”
当真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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