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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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看着底下一个角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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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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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修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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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吓了一跳:“我……快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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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四十年里,有没有哪一次,是你真的在选自己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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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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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他蹲下身子,像孩子一样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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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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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听我爹的,听宗门的,听讲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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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自己选错,我怕没人带我,我怕我成不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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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照别人画的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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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没修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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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站起来,声音低但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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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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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明白了——就站起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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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别人允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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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修自己的道,你就该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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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起来了,转身离开了坛下人群,走到归元台外,独自一人盘坐,闭眼运气,从头开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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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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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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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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