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旁,是数颗莹润剔透的圆珠。
江白砚缓步走近,没发声响。
他右掌苍白,握起嫁衣,衬得锦缎殷红如血。
凝视一瞬,江白砚安静坐下,指尖触上桌面的绣针。
鲛人擅纺织,闻名于世的鲛绡,即由鲛族所制。
婚衣用的是上好云锦,寸锦寸金,彩绣由他针针线线勾织,绘作龙凤花鸟图。
施黛的婚服,理应比天下所有人更好。
江白砚眼风扫掠,经过桌面颗颗圆珠。
世上再无旁的饰物,比鲛泪珍贵。
几日前,孑然置身于这座暗室,江白砚积存下数十颗鲛人泪。
那时他心口疼得太狠,落了不少眼泪,数量不够缀满嫁衣,便以短匕刺破胸膛。
剧痛之下,鲜血与泪珠一同滚落。
他确是有病。
在钻心刻骨的疼痛里,江白砚感受到难言的快意。
施黛的嫁衣由他所制,属于他的一部分,被她容纳在身。
由此,方为大喜之日。
绣针引线,在他手中熟稔穿过云锦。
江白砚指尖一颤。
邪气再度涌起,牵出识海阵阵隐痛。
欲念滋长,无数呢喃响起,对他细语轻言。
“嫁衣有何用?一袭衣裳,如何绑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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