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这份报纸,注意力落在死者身上,报社可能是想要凸显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故意放了案发现场的照片,马赛克再严实,也盖不住慌乱的景象。
当时他站在哪个位置呢?
指节压在灰白的图片上,缓慢梭巡,终于在警戒线和人群的缝隙间看到那双惶然无措的眼睛。
如果照片足够清晰,应该能看到他的瞳孔里映着钟楼尖细的轮廓。
田洋就是从那儿跳下来的,在和他说完再见以后,落在了他面前,他的鞋面上甚至还沾了鲜血。
了无生气的躯体匍匐在大理石砖面上,躺着的人看起来那么沉重,对于世界而言却毫无意义。
校服外套盖不住鲜红的血液,地砖的缝隙里,平滑的台阶上,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鲜血像被打翻的颜料一样铺陈开来,浓稠,漫无边际,散发着生冷的铁锈味儿。
钟楼的表盘上倒映着一轮残阳,细长的指针刺穿了太阳。
“呕——”
回忆越详细,感官越灵敏,鲜血像是蔓延到了他的脑海里,然后凝固在眼睛里,眼球仿佛变成了田洋破碎的头颅。
胃部翻涌着绞痛感,陈最按住桌角,勉强维持着平衡。
血管凸起,指骨像是要崩裂皮肤一般,嶙峋的青灰色,了无生气。
头发仍旧潮湿,却是因为冷汗越来越多,后背紧紧贴着椅子,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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