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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说的“那帮人”是指反对税改的官员。
柳竹秋相信他的直觉, 郑重请教:“阁老,您能否跟我透个风,国事真的艰难到不实行税改就无以为继的地步了?”
陈良机苦道:“荥阳君, 老朽为官四十余载, 一贯走中庸之道, 你看当年唐振奇掌权时阉党何其嚣张?老朽尚能忍辱负重, 不党不群,若非万不得已,怎会身陷争端?眼下国库的存银不足二百万两,辽东、浙江要用兵,各地要救灾, 这些钱捉襟见肘啊。有的地方赋税已收到五年后, 老百姓再也拿不出钱了,今年的税收肯定比去年更少, 莫说军需, 连明年藩王们的岁禄和官员的俸禄还没着落呢。”
他的肺叶严重受损,气喘吁吁说完这段话便接不上气。
陈尚志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呼喊:“爷爷,您先别说话,身子要紧。”
陈良机努力睁大浑浊的双眼:“是裕儿吗?”
陈尚志瞧着不对劲, 一边应承一边伸手在他眼前晃动,老陈两眼无法聚焦, 竟已失明了。
陈尚志快急哭了:“爷爷, 您看不见了吗?”
陈良机醒来便发觉自己瞎了, 更预感命不久矣, 满心惦记着要紧事, 安抚孙子:“裕儿你先别插嘴, 让爷爷跟荥阳君说话。”
陈尚志听话地捂嘴堵住哭声。
柳竹秋忙说:“阁老您说,我都听着呢。”
陈良机挣着命继续介绍严峻局势:“钟启宇一党只想捂紧自家的钱袋子,反对我提出的税改,想让朝廷增加田赋。你知道天下田土至少有六分之一被宗藩们占着,六分之一受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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