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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于梦中说,书中有言: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礼乃纪纲,分为君臣,名则为公侯将相,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其根由便是以礼为纲纪。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
殷俶见睿宗眉眼间已有不耐,却并未住口,只是默默注视着殿内逐渐变暗的天色。
“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如此方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
“这些话,是母妃昨日入梦,交代我必定要传达圣听的。”
陆皇后素有贤名,极重礼教,有几位老臣闻言,也觉得这些的确像是那位贤后可以说出的话,故而也难得地敛眉点头,细细回味。
窗外,雷声骤至,暴雨倾盆。
茶碗擦着殷俶的侧脸,狠狠摔落到地上。
四散的瓷片有几块擦过殷俶的侧脸,留下两道细而长的血痕,令那原本仙人般出尘的面容,多了几分邪肆与阴郁。
殷俶眼也不眨,甚至连睫毛都未曾抖动半分。
他只是在脸侧被划伤时陡然抬眼,眼尾飞挑,黢黑的眼仁于平静中陡露几丝锐不可当的厉色,衬着那面上的血痕,整个人的神情愈发得冷峭威严。
就像那出鞘饮血的长剑,既华美、又危险。
“殷俶,你好大的胆子!”
睿宗的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中,逐渐可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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