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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谦跟舅舅用刘襄年也听得懂的崇明话说为什么不认他。
舅舅听见他第一个向日本人卖厂子,舅舅转头:“别人得癌是倒霉,你是活该。阿谦,我们走!”
高老板看着陈至谦和那个表叔离开,重复那天的话:“这孩子是强,可再强,也要肯叫你‘爷爷’。”
高老板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和看护、助理,刘襄年今天是丢人丢到家了。
孙子不肯认,自己养大的外孙也跟自己玩心眼,刘襄年看着手上挂的点滴,他到底是在治疗什么?治疗了有什么用?活着有什么意思?
刘襄年伸手拔掉手上的针头,不管手上冒出来的血珠,推开病房门就要往外走,助理追出来:“老板。”
刘襄年等电梯,手垂着,手背上是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长廊里也有他滴落的血迹,看见孙子和那个乡下佬往这里来,他看向电梯,却忍不住瞥向孙子,孙子好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往前,没有给他一丝丝的眼神。
电梯门开了,刘襄年一下子却迈不开腿,他在为了一个丝毫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伤心绝望?
身后的助理连忙来劝:“老板,回去吧!还是身体要紧,这个时候您不能倒下。您倒下了,天禾怎么办?”
对啊!天禾怎么办?刘襄年转身回去,慢慢地往里走,孙子不要想了,外孙是个畜生。护士过来重新给他扎针,刘襄年坐在沙发上,闭上眼思来想去,他睁开眼跟助理说:“给雪宜打电话。”
电话打了很久才拨通,电话那头是孙女软糯的声音,刘襄年从未在听见孙女的声音会这么激动,他说:“雪宜,我是爷爷。”
“爷爷,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还没起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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