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冰粒,砸在面上啪嗒作响。
她已经不怎么觉得出痛了,竭力把斗篷往前又遮了遮,五感都被冻得迟钝,鞋里灌满了冰冷的雨水,每走一步都像拖着两坨巨大的冰块前行。
肩膀被人扳住往后转,有人冲她大吼,在她斗篷外面围了一件大氅,丝丝暖气传过来,她才逐渐看清眼前人。
李樯脱了大氅,只剩玄色内衫,被雨浇透了,裹着少年身形。
他好像问她,要去哪儿。
胜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李樯又喊了些什么,风声大了,她听不清晰,困惑看着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李樯沉默了,没再说话,嘴唇紧抿着,夹着冰晶的雨水从少年颊侧滑落下来,聚在下颌,汩汩滴落。
他在风雪中静静看她,被淋湿的眉眼俊秀清冽。
震耳号角响了,他放开她回身疾奔,背影决然,胜玉也慢慢转身,模模糊糊想着他的样子,在心里和他告别。
那时已经以为是诀别。
第19章
◎胜玉要拒绝他◎
诀别很艰难,硬生生将自己与一直攀援生长的土壤撕开,疼痛和不适既锐利又绵长。
即便是自己主动离去,也仿佛是被抛弃一般。
戴着一身冰霜离开京城时,胜玉前路无着,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或许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孤零零地死掉。
那时的孤独是钻心的,比铺天盖地落下来的冰雨还要刺骨,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要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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