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像举着一把需要细心呵护,躲避风吹雨打,才不会熄灭的火炬,他轻轻摆了摆手,算是最后的回应和告别。
蔡彬确定,刚才那句话,程兵听到了。
蔡彬跌坐浅滩之上,惊起鸟群无数。
他嚎啕大哭。
佛陀往往以身殉法,但他们从不哭自己,而是哭世人。
从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到广西梧州,1510公里,昼夜不停地开车,经过昆磨高速和广昆高速,大概需要十七个小时,而程兵却走了整整两年,度过了四对春夏秋冬。他当然没有进行徒步,但他的修行比那痛苦得多,他不停地寻找,折返,跑着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每座城市都只是他的驿站。
他不用再翻动日历了,他把自己变成了日历。
春意盎然之时,树叶随着微风摆动,阳光把树影打进公交车内,乘客寥寥无几的早班车上,程兵鹰一样锐利的双眼再次启动侦查模式,他盯着每一个来往的乘客,甚至有些病态,大多乘客都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坐在离他很远的位置,他那没有警服加身的气场依然把周围建造出一堵高耸的空气墙。这样的搜寻,他经历过成千上万次,每次都是一样的无功而返。他终于收回目光,继续翻看他那泛黄的笔记本,笔记本早都写满了,在原本行与行,字与字之间的空隙,又增添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钢笔、中性笔、圆珠笔,2002年第一次记录时,那家钢笔的生产厂家已经倒闭了,程兵却还在赴一场自始至终看不到宾客的宴会。笔记本的质量远不如程兵内心那样坚定,不少纸张都飘零掉落了,程兵重新进行了装订,还把封皮也换成了防水的。
一辆公交车,不少乘客,全是完全陌生的脸,程兵再也找不到和过去相关的一切——除了921,除了王二勇。
南方盛夏,刚刚铺设的沥青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蒸腾的热气把一切变成看不出形状的海市蜃楼。程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南方北方,东边西边,沿海内陆,经历过太多的夏天,让程兵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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