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到吗?
谭山雨翻了个身,医院外边亮着好多灯,像落在面粉里边的黑豆子,跟学校宿舍楼躺着一个光景,村子傍晚是全黑的,稀稀落落,叁两只灯,窗户就变成两只冒白光的眼睛。
护士又进来了,“监护六床,放下手机休息了。”
卫继娴摁灭手机,头往枕头一陷打了个哈欠,那护士让有情况注意着叫人,自己出去了。
谭山雨和卫继娴说,想喝水了叫她。
一边情绪下去,转转脑子,她又否认了自己——如果谭山雨只拿利益关系看人,就不会因为一条亲人的信息,想上这许多。
她有感情。人见了不舒服的人和事,被伤了心,醒了神,就会变的冷血无情吗?真实世界少有那么极端,多数人在社会关系的摇篮里徘徊,要真极端,那他要么是个不坚定的人——对以往感情的不坚定,要么非常坚定——对撇开过去的坚定。
生龙凤胎时卫继娴受了大罪,这次就没在普通病房住,房里只有她和谭山雨两个人,陪护床是要缴费的,十五一晚,起卧有响动,谭山雨轻轻翻回来,看见卫继娴一脸笑容,手机传出土味视频里男子夸张的说话声。
她又把手机拿到手里,为刚刚自己复杂的心绪羞愧,然而有所思考也好,产生想法,辩证考量,得出结论(大多时候这个结论会改变的)。
山雨:「谢谢舅为我考虑这么多,我感到很温暖,有需要的话一定会联系您/愉快/(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