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塑一点点从手脚开始缓慢恢复。
黎澈感觉到掌心被有力地攥了攥,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人却把仅有的活力用到了嘴上。
“那个人,是我爸。”唐忍的声音嘶哑,隐着干涩的空洞,没什么感情,只平淡地陈述着一个刻在骨子里的事实。
“他是杀人犯。”
“他……咳咳咳……”
过呼吸的时候太用力,现在他的声带丝丝拉拉作痛,一个字没说好便开始咳嗽。
黎澈脑门上的青筋绷得死紧,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加重。
这人分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神没有一刻成功聚焦过,却要迫不及待地跟他交代家里的破事。
唐忍的状态就是破罐子破摔,即便意识不清他也要急着把全部故事告诉黎澈,他已经认定,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他说出的话消逝,今天发生的事和出现的那个人就是一架断头台,他该赴死了。
想快点结束,最好快得还来不及察觉到痛。
“唐忍,别说了。”黎澈单指刮过苍白的脸颊,带下上面的水珠,见人还想张嘴,他问:“你想让我知道吗?”
唐忍脑子一片混沌,除了十年前的陈年烂事暂时调动不了更多认知。
可能是药瓶里的东西终于起了作用,他黑洞洞的双眼盯上黎澈紧皱的眉头,反应了几秒对方的话,沙哑地说:“你应该知道。”
黎澈明白他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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