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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辗转在江浙、云南磕磕绊绊地读到初二,为了寻梦远赴俄罗斯进修油画准备考学。
每一处的气候人文都需要重新熟悉,听不懂得方言、需要新接触认识的师友。
人是社会性群居动物,必须适应环境。
总是花大力气学到五成熟,勉强够明白对方意思,不待开嗓就该换地方的流离的生活贯穿着晏柠橙的少女时代。
直到十五岁油画梦破碎,才彻底停下来,跟随父母扎根港城,插班就读于沪江维多利亚学校。
沪江维多利亚是所顶尖的私立贵族学校,价格不菲,晏柠橙上学早,中间也跳过级,哪怕美术预科耗费过一年,也才刚满十五岁四个月。
学费捐得足够多,想念哪个年级由她自己挑,晏柠橙决断不了,最后还是通过测试卷子,选择了从中四念起。
那是二十一世纪初的港城,根深蒂固的英属殖民文化还没能全部被清除,晏柠橙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她穿鹅黄色的素色连衣裙,齐刘海扎高马尾,肤白如雪,狐狸眼蓝眸,顾盼生辉。
在转学的当天用标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讲自己的名字,说她是中国帝都人。
讲台下多数人都回以轻蔑或怀疑的目光,弄得晏柠橙如芒在背,捏着翻到打褶得学生手册,很小声得换了英文问站在旁边的老师,“是必须要说英文吗?”
“啧。”戏谑清润的少年音倏然响彻,晏柠橙寻声看过去,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寻舟。
少年把窗坐,正偏头看窗外,晏柠橙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来。
留寸头,鬓角干净,制服白衬衫穿得笔挺,夏日炎炎,他的扣子一丝不苟得扣到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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