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白墙,象征高官身份的贵重金鱼袋随手扔在旁边,对着案上点燃的醒神香雾,露出沉思的表情。
谢澜心里只怕也在想同样的事。今日的邸报说得便有点心不在焉。
邸报最大的消息是户部的几笔朝廷开支。
裴显听了几句,敲了敲长案。 “数目说错了,谢舍人。”
谢澜一惊,快速扫过面前的邸报,确实说错了数目,把一项三十万两银的军饷开支说成了十三万两。
“殿下恕罪。”
裴显便在突然安静下来的这段空隙里,对姜鸾说,
“若家族里的叔伯兄弟个个都是负心薄幸郎,从小看到大,习以为常,自然会觉得天下多的是负心薄幸郎。若是掉进痴情种子窝里,周围自然都是痴情种子。天下男儿千万,还请殿下不要一言囊括之。”
说完不再停留,起身出门去。
姜鸾瞄着他的背影远去,怀疑地跟谢澜商量,
“他究竟不声不响在门外站了多久?是不是最后几句不该听的全听到了?前头更要紧的几句他没听见吧?”
谢澜不应答。
他的目光也落在裴显远处的背影处,良久才收回,平静地对姜鸾说,“裴中书已经走了。殿下,我们继续讲解今日的邸报。”
裴显踩着宫道边泥泞的化雪去外皇城的值房。
他翻滚的心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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