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那夜她就发现了,当时还想仔细研究研究,后来给疼忘了。
裴显把里衣往上拉,挡住上臂的疤痕。
“八月初十,朔方节度使韩震龙率领乱兵闯入皇城,当夜负隅顽抗。他手上有些功夫,被他一刀擦过上臂。不是什么大伤。”
答完了,他的手搭在被角,也理所应当地回问了一句,“殿下的伤处呢,可好些了。”
姜鸾瞬间警醒,牢牢地扯住被子,“不许再掀我被子,冷!”
裴显没跟她争抢,松了手,自己整理好了衣裳,说,“殿下好好休息,臣三日后再来。”转身出去了。
人真走了,没回嘴,没动手,姜鸾反倒怀疑地盯了晃动的珠帘好久,喃喃地自语,
“听二姊说了谢大将军怎么待她的,谢大将军也是节度使出身,他听进耳里,反省自己了?”
春蛰在外间等候好久,终于等到姜鸾会完客,赶紧进来说,“该擦药了殿下。连着整晚的会客,都耽误了上药的时辰了。”
姜鸾点点头,召她近身,掀开了覆盖在身上的软衾被,让春蛰抹药。
春蛰手里拿的是御医上好的伤药,小心翼翼地坐近过去,还没动手涂抹,只说了句,“殿下的胫衣再往下褪一些——”隔断外蓦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沉嗓音,
“殿下刚才穿成这样……召见文镜?”
姜鸾听着声音就觉得不好,抬手把衾被又盖上了,没好气地说,“怎么不能见人了?穿着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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