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喃喃地道。“今天真喝多了吧。”
平日里说话就喜欢暗藏刀锋,几句问话能把回话的人背后冷汗问出来,下午在凉亭里没醉倒那阵子说话尤其的锋锐。晚上醒了酒,人倒成了锯了嘴的哑巴葫芦了。
但什么也没问,好过追问个不停。
至少眼见为实了。人从东宫出去,对于她把卢四郎当狸奴养的说辞,心里信了七成了吧。
姜鸾想到这里,觉得对得起整晚上的折腾了。
她敲敲铁栏杆,对卢四郎说,“裴中书走了,你也累了。外头风大,我让人把笼子抬进偏殿里,把笼子上的锁开了。侧殿夜里不留人,你自己去床上歇吧。在东宫的这阵子,委屈你白天里得待在笼子里。”
“对了。”大笼子抬起时,她又加了句,“你可别想着跑。东宫到处都是值守的禁卫。把你带进东宫费了大力气,你若生了逃跑的心思,东宫就不再保你了。”
等大笼子抬走,姜鸾往庭院东边的含章殿方向走,边走边喊,
“谢澜,出来了。裴中书看完卢四郎已经走了。昨天你讲的那段史极好,今天接着往下说。”
谢澜从含章殿里走出来,依旧还是白天秋日宴的那身绯丽锦袍,站在廊下。
他生性不喜欢宴席间的觥筹寒暄,东宫马车接卢四郎回京时,他索性告了退,自己的马车跟在东宫的车驾后面,一同提前回了京,从下午时便在东宫候着。
东宫之主还没等到,先被他等到了一个大黑布口袋,还有黑布口袋里装回来的卢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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