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姜鸾见文镜迟疑为难,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文镜尽管退下去,她无事。
他家主帅的眼神再凶,再摆出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又怎么样,她才不憷他。
这幅山雨欲来的模样,上辈子她见得多了。
上一世的深秋京城巨变之夜,她在洛水漂流而下,冻了一整夜,从此彻底坏了身子,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养病。
岁月无聊而漫长,眼前能看到的活人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她闲得无趣,便挖空心思想些有趣的花样。
前世的裴显到了二十八九岁,官场浑水里打滚了许多遍,城府比如今初入京城时更深沉,性情也阴郁了许多。身上官威日重,话越来越少。
她召裴相进宫说话,他从早到晚地忙政务,十次里有八次不会来。
后来有天她实在百无聊赖,就砸了个猫儿戏碟的大青瓷盘,砸成了七八十片,全散在寝宫地面,她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试图把大瓷盘拼回去,猫儿才拼到一半,裴显急匆匆地赶来了。
坐在对面,盯着宫人把她从地上扶起,把满地碎瓷全打扫干净,才拼了一半的猫儿也拿走了。他把宫人全赶出去,过来亲自挽起她的袖口,又除去鞋袜,仔细地查验她手腕脚腕各处有没有碎瓷割裂的伤痕。
裴显没想到她只是想拼碎瓷玩儿,他怀疑她想割腕自尽。
当时就是一副被激得心气不平,又强忍着风平浪静的模样。
他单膝跪在面前,仔细查验各处完毕,放下厚重华美的织金龙袍大袖,重新遮盖住她细白瘦弱的手腕,强压着气,勉强以和缓的语气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吃穿用度,哪处不合意,宫里可有人怠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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