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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士往常做生意,很有些装模作样的本事,忙挡在前头。
“法王容禀,他跟小的一道在太原寺挂单,极虔诚的,力气也大。”
压声补充,“在京没有家累,叫干什么都成。”
张易之没在意,武三思打量两遍,撤开了眼。
当年讲经,他便嫌法藏那副鹰钩鼻子太突兀,拴个绳儿能牵起来走,不过神都胡人多,而且法藏来之前,痛下决心绞了养了好久的眉毛,拿笔往上挑,又拿泥灰在脖子上加了几个痦子,低眉臊眼跟在人身后,简直改头换面。
“先把香火点起来罢——”武三思吩咐。
王居士高声应是。
两人合抱的大铜鼎,比他肩还高,火烛烧的勤,里外凝结了大坨黄澄澄的蜡油,他是熟手,踩个脚踏,提起铁铲捣香灰,残疾之人乏力,使劲攘两把,差点整个人栽进去。
王居士霍了声,下地换人。
法藏轮上去,他会使巧劲儿,先把香灰搯出来铺在黄表纸上,拿预备好的细网来回筛,再小心倒回大鼎,整平压实,然后才把拔出来的香插回去。
忙活了好一会儿,那边歌舞继续,法藏闻着酒香,肚里骂娘。
自玄奘西行取经以来,梵文翻译的真经大量问世,胡编乱造的伪经也大行其道,许多偏狭州府打着佛祖旗号招摇撞骗,竟有伪经受众更多的情况,譬如这白衣长发会,自称供奉弥勒,办法会公然以醇酒美女招揽,便是邪门歪道。
一时整理完毕,武三思叫舞姬乐手并法藏皆退下。
王居士动手关门闭户,点燃鼎中火焰,再去灭灯。
法藏藏在廊下灌木丛,扒着窗缝往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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