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油明明可以治冻疮,但那人却不舍得用,都剩下来抹在了莫迟身上。
莫迟在柘山关外八年,一个冻疮都没长过,都是他的功劳。
此刻,望着面前用衣袖替他擦灰的杜昙昼,莫迟脑海中那人的身影,渐渐和杜昙昼那张英挺深邃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杜昙昼手上动作不停,仔仔细细清理着莫迟那张花猫脸,一不小心就和他对视上了。
莫迟那双圆而上翘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瞧着他,眼瞳湿漉漉的,像浸了水的玻璃珠。
“怎么了?”杜昙昼的心陡然一跳,蓦地移开目光,假装淡定道:“嫌我衣服太香了?别这么娇气,我还没嫌你身上一股火药味呢。”
娇气。
莫迟眨了眨眼,还从没有人用这个词说过他。
杜昙昼深苍色的衣袍上,月白线绣着团状的花纹,莫迟仔细辨认了片刻,发现那应是某种花的纹路,可惜他不认识。
是兰花吗?
杜昙昼不知哪个动作扯到了肩膀,连带着背后的伤又传来一丝锐痛,他身形一顿,放开了莫迟的脸。
“好了,干净了。”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勉强:“走吧,万一还有没死透的冲出来就完了,赶紧去驿站通知翊卫。”
二人的马就拴在不远处,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过数十步。
莫迟刚放下手,两匹马的耳朵就齐刷刷动了几下,向四周警惕地摆动。
须臾,两匹马焦躁地发出嘶鸣,在原地来回踱步,好像要挣脱绳索逃走。
“有危险!”莫迟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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