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应春和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天生就有条畸形尾巴的小兽,不得不时时刻刻注意将自己那条丑陋的尾巴藏起来。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鲤鱼跃龙门其实是神仙挑菜。”应春和的声音很低,却让任惟听得心微微一缩,“我拼尽全力去到的地方并不会善待我。”
究其原因,应春和认为这不是北京的错,或者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也许当年就算没有任惟家里的事,应春和早晚还是会离开北京,漫长的通勤时间,日渐上涨的物价和在柴米油盐的夹缝里残喘的梦想都足以劝退他。
毕业的时候,应春和并没有跟同学一样去找工作,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即将到来的画展上,寄希望于未来他会在画坛有一席之地,不用为了温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成功需要天赋、努力和运气,而应春和天赋不高,运气不好,全凭一腔热血在努力坚持。
现实就是连应春和最期待的那个画展,也是因为任惟悄悄承担了大部分的资金,还拜托许连丰不要告诉应春和,而应春和在最后去结算赔款时才知道了一切。
从北京回到离岛那日,应春和抱着画,意识到自己已然一无所有,爱情与梦想一同丧失。茫茫海面一望无际,他看不到半点希望。
任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掌贴着应春和的手背,交叠在一起,看着眼前的海面,缓缓道:“应春和,或许在你看来你的人生不够明亮,可是你知道吗,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梦想可言。”
他指了指自己,对应春和笑着说:“拿我自己打比方,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有过什么梦想。或许这东西在我小的时候真的存在过,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了。上次看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让我想想,应该是看电视的时候?”
电视里的广告倒是出现过“梦想”这个词,长大了梦想当宇航员,梦想当运动员,梦想当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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