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表情的时刻,很想笑,但又觉得笑出声来不太好,只好用手把脸捂住。她想解释,又怕解释的时候笑声顺着这些话跑出去,所以她一个字都没说。
看在于戡眼里完全是另一回事,她突然捂住脸,像遮盖眼泪。
于戡突然抱住了她,谭幼瑾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见他说:“我在呢。”
谭幼瑾的头被迫靠在于戡肩上,这戏剧性的一幕突然发生,她甚至忘记了推开他。她鼻子里钻进了一股薄荷味,是他的,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没散尽。这个脑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他自己写剧本绝对不会写这种故事,却往她头上套这种苦情戏码。她咬住牙齿憋笑,憋得脸都要红了。
就在谭幼瑾准备狠狠嘲笑于戡的时候,他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对她说别怕。他的大手很干燥,抚摸她还未全干的头发。她突然忘了要说的话,呆愣在那儿。
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个玩具熊,和七岁的她一样大小。白天学校里没什么人听她说话,回到家她妈妈让她吃饭时不要说话,吃完饭就让她做作业监督她练琴,她只好把自己攒的话说给这只熊听,她买很大的白色蝴蝶结打扮这只熊,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辛苦,流两滴伤心泪,舍不得让眼泪自然干掉,还要抱着熊往熊身上蹭一蹭。后来这只熊变老变旧了,被她的母亲给扔了。她哭了很长时间,她母亲又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给她,她还是哭。因为这一只不是那一只。
她后来再没有过玩具熊,觉得有新的是对以前的一个的背叛。她妈妈说她是个小傻子,玩具熊知道什么呢。更小一些的时候,有亲戚逗她,问她想不想要一个妹妹,她说想,那亲戚接着说你不怕以后妈妈只爱妹妹。她说,她是完全不能被替代的,说得理直气壮,但心里好像并没有太大底气。
谭幼瑾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她突然觉得于戡很傻,不只是因为他竟误会了她有什么绝症,像是青春期还没过去,说“一直”“永远”的时候说得坚定且有信念感,不仅自己相信,还要说服她相信。她并不怎么相信这些词,但听到他说的时候,竟然有点儿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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