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着姐姐从小塌上下来,走到书桌边,把桌上的一本小册子拿给朝烟。
“诗!”站在地上了,她便够不着姐姐的耳朵了,只能勉强说出一个字,告诉姐姐这是什么。
这蝴蝶装的小册子不薄不厚,翻开一看,里头全是朝云的那手不太工整的字。
这是她手抄笔录的诗本。
这几日朝云常常待在小书房里,就是在忙这件事。
诗本里头的诗当然不会是朝云自己写的,她虽是个聪慧的姑娘,却无吟诗作赋的才情。况且年纪还小,远不到自己写诗填词的时候。她抄录的诗,都来自于她摊了一书桌的名家诗集、词集。
朝烟随便看了几首,尽是《饮马长城窟行》、《木兰诗》、《从军行》、《凉州词》一类的出塞诗。
最新抄的那一首,是许浑的《塞下曲》。
“夜战桑乾北,秦兵半不归。朝来有乡信……”还有一句“犹自寄寒衣”尚未抄上。
朝云从小就喜欢这些诗,在连字都还不会写的时候,高适的《燕歌行》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朝烟不晓得为什么妹妹这么个姑娘家会偏爱这些诗作,趁着这几日抱病,不必上范教授的课,日夜不息地在这里翻各朝诗集。
“姐姐!”朝云拉拉朝烟的衣袖,让朝烟把耳朵凑下来,她好说话,“都是我自己抄的。我要把喜欢的诗都抄在一本上!”
话中不乏炫耀自己本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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