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p(当铺)。
傅修远告诉微微:“我在这里住了三年, 从十九岁一直住到二十二岁。”
他带微微这趟来美国旅行, 第一站就是来的这里。他们从地铁站出来, 一路向东北步行大概十几分钟,路过喧闹的露天市场,路过巴洛克风格的市政厅大楼,又路过无数个宿醉未醒的流浪汉, 还见证了一个黑人女郎同楼底下的男人吵架, 把男人的东西从二楼的窗口扔到街上的奇观。
米逊街是个矛盾的存在, 他又觉得米逊街和自己的命运颇为相似——白天表面光鲜, 但每当夜幕降临,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将街头占领, 那些掩藏在角落深处的阴暗不堪又浮出水面, 一时间空气里漂浮屎尿的肮脏味道,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 没人愿意驻足停留。
那是他生命中的至暗时刻,羽翼未丰, 又孤立无援, 躲在米逊街, 仿佛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他还指着楼上的窗户给微微介绍:“这家的波兰姑娘在地铁站被抢过,这家的老爷爷在两个街区外的地方被抢过,事实上这幢楼里的租户大概没谁没被抢过。”
她惊骇地问:“那你呢?也被抢过?”
他笑了:“被抢过一次,后来我投靠了隔壁楼里大哥,在胳膊上纹了一个字母n,就再也没人来抢我了。当你打不过敌人的时候,就只好变成敌人的一份子。”
这话大概说的正是他自己,他最恨的是傅家的那些人,结果也要变成他们的一份子。
在米逊街之后,他又带她去了atherton的大宅。这里同米逊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家家户户高墙大院,主街也就是树荫笼罩下的一条小道,车在路上驶过,也见不到几个深藏不露的豪宅,只看见树墙和树墙之间,铁栅栏大门后面偶尔露出来的花园和小楼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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