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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大概埋在我背后,湿热的呼吸抵在我后颈,片刻听到他在背后闷闷说:“惠贞,你始终是不相信我。”
其实他并无做错什么,我亦暗自叹息自己意气用事,想了想妥协说:“不如……明天你教我跳舞?”
他停了一秒钟,立刻说“好”,收紧了胳膊,迫我转过身,劈头盖脸地亲下来。
我不会跳舞,但常常在电影里看到年轻女子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也是好奇的。博延搬来有大喇叭的留声机,放上唱片,大喇叭里嘶嘶一阵杂音,然后音乐声响起来,顿时充斥整个房间。他拉起我的手,教我一二三,一二三地转圈,转得我头晕,嘴里连声叫“哎呀”,不知踩了他多少脚,他却在我头顶一直笑,乐此不疲。
两个人真正训练妥当去夜总会,已经是十二月初。还是北山街上的鑫鑫饭店,打仗的时候关了几天门,现在早已恢复歌舞升平,虽然人比往常少了五成。霓虹灯璀璨耀眼,站在门口卖花的小姑娘大概十五六岁,一头齐齐的短发,还有点女学生的样子。我暗叹一声,忍不住想到自己,博延已经体贴地挑了一朵营草兰,除去枝叶,替我别在衣襟上。
博延的朋友是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几个略年长,各自又带了女伴。我们走进去时,众人正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位略年长的男子。一群人当中一个朝我们叫:“傅三!”所有人就都朝我们抬头看过来。
包括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男子。我才看清那人的样貌,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油亮而一丝不乱的头发,眉目深邃,笑起来有点深不可测的意味。那人朝我们微微点了个头,博延在我耳边说:“那个是章先生,在维新政府里做事,是永平县的同乡。”
博延自去和他的朋友寒暄,章太太坐在我身边。张太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丝绒立领的旗袍,卷发高高拢在头顶上,眉眼倒比在座自称“某某小姐”的女人们都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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