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狄轩的里阿,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同村的张芹姐犯了病了,魂都被洞神勾去了,夜里自己偷溜跑出去摔进洞里,被大人留下做洞娘了。
他不信,但周遭长辈们忙着举办婚礼——在苗寨中,落花洞女的家人是不能为她们举办丧礼的,被神看上是天大的喜事,得披上红妆,以示新婚之喜。
除了张芹之外,狄轩几乎是村寨里最后一位留下的年轻人了。
满目刺眼的红戳痛了他,他连夜逃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张芹姐口中向往的凤凰古城。
“原来你还活着。”
姜淮在夜间最忙碌的时候接替了张芹的工作,苗族少男少女蜷缩在沱江水岸,身后是非洲鼓作伴吟唱的男声。
向野唱的,是张芹干活时曾经哼过的《飞向苗乡侗寨》“醉在苗乡,醉在侗寨,让心灵回归…”
张芹抓了一把被江风吹乱的碎发,抬头和对方对视:“我从来就没做过什么落花洞女。”
一切都是她编的。
苗寨里这些年跑出去不少年轻人,剩下的这些倒成了老一辈手里能抓住的浮木似的,劝着早些嫁人,留下个娃娃,娃娃生了,根也就扎下了。
张芹不想,不想这一生再有如姆妈经历过的一切生儿育女盼夫心切又妒怨煎熬的烦恼。
装作被洞神勾了魂,再伪造跌入洞中的痕迹,连夜跑出去,她一点都不后悔。
要说有什么后悔的,便是没狠下心跑远点,如今倒被人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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