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却又脆弱敏感的兄长。
遂谢昭宁安抚又赞佩似得在连璋背上轻轻拍了拍,像他适才?轻哄连璧一般的模样,他泪眼?婆娑中,恍惚便似瞧见拴在他们颈间许多年,已磨烂了外皮,与?血肉长在一处的一段粗短的腐迹斑驳的铁索终于?“哗啦啦”一声,在虚空里断成了数节,又无声散作了齑粉。
殿外随时会有将领应召入宫,连璋哭到失声,终倾泄干净了这小?半日叠累出的惶惶,又得谢昭宁鼓励与?安慰,乍喜还悲之?下,终拈袖飞快抹了眼?泪,抽噎中回复一贯冷肃的“二殿下”。
“怎这副模样?”连璋按着谢昭宁囫囵右臂,将他缓缓推开,憋着哭腔憋出这么一句克制的问候,仅几日未见,谢昭宁似清减了许多。
谢昭宁轻轻“嗯”了一声,见他已然好转,便掩住自己那跌宕心绪,只笑了笑,用他那原本嗓音温声道:“自凉州一路过来便觉不对,未免打草惊蛇,便着长歌与?我稍改了容貌,混在姚家?一行中,以马夫身份入的宫。我瞧见了你在院墙下留的印记,便知宫中确实不好,遂又改着了禁军服饰隐在队伍里。”
他掐头去尾,只一句话简述了经过,连璋却是莫名酸了他那句亲昵的“长歌”,不自在得揩了揩眼?角残存的氤氲水汽,哑着嗓子不由又醋又疑道:“霍长歌还有这本事?她人呢?难不成扮做了宫女么?”
他正欲回忆一回忆适才?宴上宫婢,却见谢昭宁一怔间忙摇头轻道:“她、她回了燕王府。”
谢昭宁从不善撒谎,可这谎他却撒得天衣无缝,宫中争权夺利,本就与?霍长歌无关,更不能将霍家?拖进去,且她名义上又在府里养病,遂他抬着一双清泉似得眸子祈求般看着连璋,连璋便也明白了,也——更酸了……
“你持我木符,以我关切庆阳郡主?为由,先行出宫,改一身行头,换回本来面目。”连璋不再多问,只与?他手心塞了一块儿木符,大敌当前,迅速收敛了情绪道,“待我见过列位将军,咱们待会儿燕王府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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