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燕苍梧表情始终冷漠,不发一言,打了水转身就走。
再凶的孩子还是孩子,对于糖果毫无抵抗力。
白玲成功用一颗水果糖消解了一些燕桑榆对她的敌意。
含着糖,那双猫儿一样的灰蓝大眼睛都高兴的眯成了月牙,小手紧紧攥着五彩斑斓的糖纸。
直到小小的糖片一点都没有了,他还是忍不住反复咂摸着口中那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又拿起糖纸去闻上面残存的一点人造香精遗留的香味。
不像是团部和连队那些孩子,他们父母都是兵团战士,每个月都有津贴拿,能给他们时不时买点吃的,过年还有糖吃。
燕苍梧打小没爹没妈,亲哥还是个特务,劳改犯,只能听着那些小孩讲什么水果糖奶糖紫皮糖巧克力糖的滋味暗暗咽口水。
白玲试探着又掏出一颗糖,“来,喊一声阿姨,还有一颗糖吃。”
燕桑榆抬头看着眼前人眉眼间明显的稚气和纤细的骨架,嗤笑了一声,“就你这么大一点也想当姨?我才不叫。”
白玲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孩子嘲笑了,她用普通话纠正道:“是阿姨,不是姨。阿姨。”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燕桑榆不屑一顾,“不就一颗糖。我才不叫。”
白玲伸出两根手指。
燕桑榆,“怎么,你二十了?”
白玲笑盈盈望着他,“两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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